相比起来,另外技能就好多了——徐徒然默默想着,漫不经心地向下一按,又有两团被黑雾裹住的飞鸟向下堕入河中。
【秽雾:你可以选择耗费一定的力量,召唤一团由神秘污秽颗粒聚集而成的雾气——或者说,虫群。】
【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对它们进行指挥,但请记住,它们需要报酬。每次召唤,请至少保证它们能接触到一次活物。在与活物的接触过程中,它们会从中汲取自己需要的生命力,并将一部分分享给你。如果长期缺少生命力供给,它们可能会在活动中自行觅食。】
【秽雾会对除你以外的、任何有生命的存在,造成一定的腐蚀效果。该效果不可避免、不可控制。请务必注意使用。】
【另,我知道你在想什么。你当然可以选择用秽雾去当[荒芜女皇]的祭品。但必须提醒你,秽雾本身所具有的的生命力少到可怜。】
【浊河:完整名称为[血肉浊河],是一条不知从何处而来,但终将埋入地底的河流。河水内充斥着血肉、白骨与哀鸣,它们会死死抓住落入河中的一切,设法耗尽它们的体力。而当猎物完全放弃挣扎后,河水便会将它们一并拖入地底。】
【你可以选择消耗一定的力量,召唤出对应体量的[血肉浊河]。它很温顺,你可以随意支配。但请注意,首先,被召唤的浊河只能存在于你的视野范围内。在脱离你的视野后,它将自己回归地底。】
【其次,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。同一条浊河,也无法吞噬同一个目标两次。当一个存在未能被河水成功带走,又或是它顺利摆脱了浊河的束缚,浊河的攻击将无法在对它生效。】
【最后。浊河的存续期间,会持续消耗力量。力量耗尽后,浊河将自动消失。】
【另,我知道你又在想什么。浊河本身存在一定活性,但不算活物。请不要使用它去饲养秽雾,谢谢!】
——怎么说呢,这个技能说明让人无端有些不爽。但较于“荒芜女皇”而言,整体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。
而且不得不说,这两个都真的很好用。
收回思绪,徐徒然再次抬手,将囚笼内最后几只黄瞳鸟雀打包扔到了下方河水里,顺势探头望了望——
只见庭院内,奔涌的血色河水中正裹挟着无数阴影,哀鸣混着尖叫远远传来。她垂眸思索片刻,手掌再次向下一按,其中一截水流蓦地往下一沉,宛如地龙般钻入地下,连带着裹在河水中的怪物,也一并消失无踪。
姜思雨透过空中走廊地板上的窟窿,将这一幕完整收入眸中。呼吸不由一窒,她蓦地抬起头来,诧异开口:
“那些东西,这算是死了吗?它们是不是再也不会出现了?”
徐徒然没有立刻给出回答。过了片刻,才听她的声音隔着铁皮传了过来:“应该不是。”
这是实话。徐徒然莫名有种感觉,那些怪物,那些铁线虫的化身,是不会那么轻易死去的。即使是被河水带走,它们也不算“死去”,只是被压制在了某个地方……
但管它呢。
徐徒然眸光轻转,再次举起了卡拉ok笔。
杀不死,能压制也是好的。压不住,能削弱也是好的。对于这种令人作呕的东西,想办法打击总是没错的。
……话说回来,我现在好像没那么难受了。
徐徒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点。不知何时起,她那种反胃犯恶心的感觉已经完全不见了。
但说不清为何,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。心中甚至还隐约浮着一层不安。
徐徒然试着去追寻这种感觉的由来,一时也却找不到答案。现在也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,她抿了抿唇,再次打开了卡拉ok笔,准备再进行一次大范围诱捕,将方才没引来的那些怪物也一网打尽——然而就在前奏刚刚响起的瞬间,她动作忽然一顿。
……疼!
莫名却尖锐的感觉忽然袭来。徐徒然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,下意识地扶住自己的胳膊,转头看向自己完好的右臂,心脏犹在剧烈跳动着,额上瞬间爬满冷汗。
她说不清是什么回事……在方才那一刹那,她竟忽然感到疼痛。那疼痛真切无比,她甚至还能感觉到手臂上肌肉被人扯下的触感……
有些不妙。
徐徒然摸着自己完好的胳膊,又想起之前无端出现的反胃,心中涌起了一些不妙的预感。
另一头,注意到她摇晃的动静,姜思雨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两步,紧张开口:“姐姐?你没事吧?”
“……嗯。”徐徒然心不在焉地应了声,抹了下额头的冷汗,正打算打起精神,眼前突然又是一花——
巨大的阴影。舞动的触手。流动的彩光。
破碎且令人不解的画面于眼前稍纵即逝。即使如此,徐徒然也从那凌乱的画面的中,感到了强烈的不适——她完全不明白自己看到了什么,却本能地为此头皮发麻。
呼吸不由变得急促,她努力调整了一下呼吸,似是意识到什么,霍然起身,举目朝着四周望去。幽深的夜色之中,建筑外的世界茫然不见边际。徐徒然凝神看了片刻,却忽然从远处的一角,感受到些许不寻常的气息。
“……姜思雨?”她默了片刻,声音忽然沉了下来,“你说那虫子化为了无数小动物,一直在建筑外面徘徊。那没有化身小动物的部分呢?”
“你知道它们在哪儿吗?”
……诶?
姜思雨15号愣了一下,脸色突然白了下去。
“我……我们不知道。”她轻声说着,有些焦躁地啃咬起指甲,“因为那些小动物很多,体现出的力量很强。所以我们一直认为,这就是它的全部了……”
“那你们应该搞错了。”徐徒然注视着远处,轻轻吐出口气,“那些小动物,只是它的一部分。它的另一部分——或者说,本体,还潜藏在另一处……”
必须得想办法将那东西也收拾掉才行。
徐徒然暗暗咬牙,垂眸看向下方——但保险起见,还是得先将这地方的小怪都清……?
??!
只一眼,徐徒然一口气差点没上来。
也不知是不是受她方才精神状态的影响,庭内汹涌如猛兽的浊河,不过转眼工夫,就变成细细瘦瘦的一条——远远看去,比条鞋带子好不到哪儿去。
好消息是这河尚未干涸断流,以河水构建成的囚笼符文也勉强得以维持。坏消息则是,因为河水的萎缩,原本被拖入水中的不少怪物都见缝插针,趁机从河水中挣脱了出来。
被血肉浊河浸泡过的怪物,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。黄色的眼珠或干瘪或滚落,有些干脆变成了森森白骨。但即使如此,它们依然坚持在囚笼之内蹦跶,搅得徐徒然又是一阵心烦意乱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