系统:“……”
它默了一下,有些纠结于要不要告诉徐徒然,她家实际在对面,从那里走更快——只是这样一来,她在混乱倾向的升级,就必须全部作废。
同一时间,却见徐徒然在笔记本上随意画了几笔,再次开口:
“行吧,升级的这部分我大概搞清楚了。那么下一个问题——”
她垂下眼眸,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几下。
“现在能告诉我了吗?为什么你会在我刚苏醒的时候离开?”
从系统方才的言谈来看,她不认为对方是故意抛下她不管。
系统之前也说过,“并非本意”。
徐徒然本来猜测,这是否又是匠临门玩的把戏,但方才梳理一番,她又有了新的想法。
果然,下一瞬,便听系统深深吸了口气。
“先说好,这是我个人的猜测。我也不是百分百确定……”它轻声说着,语气忽而认真起来。
“在那个时候,我是被人唤走的。”
徐徒然:“……”
“唤?”她低声重复道,动作停了一瞬。
“嗯。召唤,呼唤。”系统道,“而且是一种很难违抗的呼唤。我能做的,就是在临走前,尽可能布置好一切。”
虽然布置得屁用没有。
——而在被拖走之后,它的意识就陷入了漫长的黑暗。
像是一种强制的睡眠,连苏醒的自由都没有。直到不久之前,它感受到了另一股相似的力量出现,方在对方的牵引下,从睡梦中苏醒,沿着逃了出来。
而在出来后,它才发现,它感受到的那股相似力量,来自一个用脐带制作出的山寨育者。
“仔细想想,我作为一根脐带,连接过的只有你,还有真正的育者。”系统低声道,“能有能力影响我的,也只有你们两个。那个时候你还什么都不懂,自然不可能设法控制我,那么强行拖走我的,就只有另一人……”
“育者。”徐徒然蓦地抬起眼皮,“它也在这个盒子里?”
“不可能是真身。如果是的话这个世界早就崩了。”系统道,“我怀疑祂应该是放入了一片投影。用来观察里面的情况。”
所以它才特意叮嘱徐徒然,不要告知其他人自己的存在——育者的投影比全知虫更加善于利用他人的眼睛,祂无所不在,或许就在某处偷偷观察着一切。而一旦察觉到自己已经回归,祂搞不好会再次将自己强行拖走。
“如果是这样的话,那就有意思了……”徐徒然喃喃着,垂下眼去,笔尖在笔记本上轻轻滑动。
这样看来,目前这个盒中世界里,除了自己和杨不弃之外,一共存在着四方势力。
首先,就是以匠临为首的铁线虫,也就是星星碎片。它们共有四人,其中两人已经被困在香樟林中,一个正在和蒲晗等能力者较劲,还有一个,暂时没有发现。
其次,就是系统所说的育者投影。只能推断其可能存在,同样不知踪迹。
第三,就是守在香樟林中的木头人。
最后,则是普通的能力者。
普通的能力者,虽然可以通过某些手段接触到世界的真相,但所知有限,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。其中一些人已经知晓铁线虫的存在,并决意进行打击。是可靠的同盟。
木头人,知晓仪式的存在,知晓自己会到来,知晓铁线虫的威胁。他知道如果按照正常时间来走,自己的苏醒时间会远远晚于铁线虫入侵现实的时间,因此一直设法缩小时间差。并在香樟林的祭坛处,为自己留好了升级所需的力量。是更可靠的同盟。
然而考虑到他操作的风险性,徐徒然怀疑,他并不清楚仪式的具体内容,只知道原本的“徐徒然”死了,自己就可以提前苏醒,且可以代替原主,继续完成仪式,直至找回自我。
铁线虫,也就是各种各样的匠临们。目的是杀掉自己,以及争夺权柄。知道仪式的存在,知道自己的存在,但在正式交上手前,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提前醒了。不能直接杀,杀也杀不死,想要对付的话,现在还只能靠封印。
最后,就是那个所谓育者的投影——它知道仪式,也知道自己已经提前苏醒。从它在自己醒后就立刻设法召走系统来看,那家伙对自己肯定没按好心。
不知踪迹、不知能力、不知能不能杀……至于对方的目的,徐徒然能猜个八九分。想弄死自己,这事肯定差不离,就是不知道它和匠临它们有什么关系。它是打算扶它们上位吗?又或者只是单纯等着一锅端?
徐徒然的笔尖在最后两个对象上来回跳跃了两下,最后锁定在了“铁线虫”那一栏上。
考虑到它们现在对蒲晗,还有姜家人的威胁。徐徒然决定还是先将它们列为首要打击目标。
“首要打击?”察觉到她的想法,系统轻声开口,语气有些微妙。
“对啊,有什么问题吗?”徐徒然莫名其妙。
系统:……没什么,只是我以为我们是防守方来着。
“如果你担忧的是全知倾向碎片的话,那我觉得你也不必太过着急。”顿了一会儿,系统再次开口,“它虽然现在在外流窜,但本身的力量已经被大大分割。从根本上来说,已经处在被削弱的状态了。”
力量分割,这点徐徒然知道。姜思雨的域里圈了一堆化身,不让出去,蒲晗那里还困住了一个分体。更别提之前在域中时,自己分裂体还吃掉了不少。
不过她还是不太放心。
“毕竟是全知。谨慎为妙。”徐徒然说着,自我肯定地点头,“再说,就算被削弱……嗯。”
她的笔尖顿了一下,不太确定道:“我想它应该也弱不到哪里去吧?”
同一时间。
某间狭小的出租屋内。
将临正与一只突然出现在自己手背上的黄色眼珠尴尬对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