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请配合工作人员工作。这是必须要做的。虫子是有害的,消灭虫子,对您也有益处。】
【游览过程中,您可能会发现自己莫名遗失大量[个人物品]。如出现这种情况,请不要慌张。这说明我们的预警系统将您识别为了[虫子携带者]或是[可能被虫子寄生的人],此举仅为更好地消灭虫子。仅此而已。希望您能明白,虫子是必须消灭的。必须的。】
【当您决定结束参观,可前往工作人员办事处领取遗失的[个人物品]。如果您是[干净]的,且不存在任何被虫子寄生的可能性,工作人员就会将所有[个人物品]归还。跟随引路的工作人员,您就可以离开香樟林。】
【在您的游览过程中,您或许会捡到其他人遗失的[物品]。没关系,将它们带着吧。在您离开景点之后,工作人员会对这些物品进行处理。】
【最后,祝您游览愉快,祝您的余生圆满安全。】
徐徒然:“……”
老实说,读到最后,她已经快不认识“虫子”这个词了。
“虽然看着很正义,但字里行间都透着有病的气息”——她在内心对这段文字做出评价。
尽管这段介绍反复强调着香樟林的安全,但考虑到一进园子就拿到的一千点作死值,徐徒然才不会信以为真。
她只是有些在意,那反复出现的“虫子”指的是什么?最后几段中提到的“遗失个人物品”,又是指什么?
不知为何,“遗失”两个字,让她有一种不安的感觉。
徐徒然抿了抿唇,下意识地摸了下身后的背包,将折页上的文字又反复看了两遍,确认无法获得更多信息后,便将其合起,转而打开了地图册。
那是一张折叠起的手绘地图。徐徒然在寻找北门的过程中曾打开看过两眼,只是瞧得不是很仔细。
……但就是再不仔细,她现在也能一眼看出来,手中地图的怪异之处。
她此刻所见的,和原本的手绘地图,完全是两码事,变化得非常彻底——原本的地图上十分详尽地标明了植物内所有的景点和公共设施,整体近似于一个方形。然而现在的纸上,却是一个巨大的圆。
圆内左右,各竖排着三个字。左边写着“香樟林”,右边写着“捡拾区”。
圆的内部,一条曲折的道路从中穿过,看上去就是徐徒然此刻所在的这条石子路。道路的两边,又各自画着大小不等的圆,最靠下方的两个圆内同样标着字迹,分别是“树根博物馆”和“茶室”。再往前的圆圈内,则都打着问号。
按图所示,徐徒然这会儿应该正处在道路的最末端。也就是说,离她最近的设施就是“树根博物馆”,就是不知道还得再往前走多久才能到。
地图的右下角,则用可爱的手写体,另外标注了几行字:
【本册地图编号[23082]】
【当您处在无姓名可佩戴的情况时,可使用地图编号作为身份认证,用以与工作人员或其他游客沟通。】
【当您拾获名字并选择佩戴后,可根据自己意愿,使用名字或编号与人沟通。编号不会失效,您可放心地将其作为您的备用。】
“……”
“……??”
行吧,看不懂的句子增加了。
徐徒然将手中地图举高了一些,一脸茫然地歪了歪脑袋。
什么叫做“无姓名可佩戴”,那个“拾获名字”又是什么意思?我明明有我自己的名字……
?
徐徒然忽然愣了一下。
她蹙眉认真思索了一会儿,缓缓抬手,按上自己的额角。
奇怪,我的名字,是什么来着?
另一边。
徐徒然所在位置的前方,树根博物馆内。
有限的空间里陈列着大量的植物根茎,却并非是以根雕这类常见的艺术形式展现,而是单纯的用玻璃柜将大量根茎单独装起,像是一具具供人瞻仰的尸体。
展馆的最深处,还有一面巨大的屏风上。屏风山缀满细小的根须,偶尔会有一根,不安分地颤动一下。
而屏风的后面,正躲着一个人。
严格来说,是一个树人——他上半身是人类的状态,腰部以下却是树干的状态,双腿却被有力的根须取代,根须上还踩着几个塑料小花盆。
……没办法,直接用根须走路太难受了。
树人虚虚靠在屏风上,正在努力控制着呼吸的幅度。屏风的另一侧有沉重的脚步声响起,不止一人,似正在缓缓靠近。
树人克制地闭了闭眼,抬头看向上方——树根博物馆是没有屋顶的,往上看正好能看到广展的香樟树冠。
眼看屏风另一侧的人即将靠近,树人一不做二不休,猛地往前一窜,塑料花盆踩在地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整个人往上弹了些许,下半身的树干同时往上疯长,直将他的双手托举到能够直接够到墙头的程度——
下一秒,就见他两手往墙头一按,树干又迅速回缩到正常的长度,借着双手的力道翻过了墙,直接跃出了博物馆外。
套着塑料花盆的根须重重落在外面的土地上,传来的震感让他痛到皱起眉头,没忍住咳嗽了一声,咳出了一大朵带血的粉色花。
他忙捂住了嘴,起身正要离开,一束光忽然照在了他的脸上,晃得他眼睛都睁不开。
而他的目前,一个穿着黑熊布偶装的存在,正一手拿着手电筒对着他晃,一手举起了对讲机。
“我这边找到‘虫子’了。”它的声音透过头套传出来,声音僵硬,声调古怪,“请求集合杀灭。”
第一百零五章
……可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