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然后你就装神弄鬼,不同我说?”林泓挑眉。
万古川沉默了一会儿,“你猜不到吗?”
林泓:“……”好得很,想动手了……
“开不了口,林泓。”万古川看向他,“我怕你在鬼方做出危险的事来,至少等你回来……你会知道的。”
林泓在鬼方里的模样他是真的心疼……要如何向他一语敲定自己已经死了,至少先让他不要胡来,好好活着。
林泓也在想,如若万古川在鬼方里说他死了,自己肯定比只是隐隐猜测不能确定、尚有希望更加崩溃,在那鬼方里他可能真的会做及其要命的事。
“关于你的计划——你的副将前些日子找来,都告诉我了,”林泓道。
万古川扬眉,看来救他的并非张钎毅而另有其人。
“他说的,是真的吗?”林泓问,“你计划这么一出为何不跟我说?”
“你回来没看我给你写的信?”万古川反问。
“什么信?”林泓懵了。
万古川道:“呈递讣告的士兵是张钎毅安排的,是信得过的人,他手里的书信是我在敲定计划后写给你的,如果计划失败,我身死,就务必让书信到你手中。”
林泓一怔,当时他难受欲死根本没有特别关注士兵手里的东西,现在回想起来,似乎的确有一封书信的。
他顿时站起身,到屠鸿雪之前给他带来的东西里翻找。
万古川就坐在床边看他把包裹里的衣服扯出来,落了一地,“……”
找到了——屠鸿雪确实装在包袱里给他带过来了。
林泓拿着万古川那一打东西走过来,“是这封信吧?”他展示给万古川看。
“是……现在就别看了吧。”万古川头疼。
想到自己会死写出来的矫情东西,真的能当面看吗……
林泓当时是怕自己看了会崩溃受不了,现在人好端端在他面前,那他就得好好看看万古川给自己说了些什么“遗言”了。
他当着万古川的面撕开信封。
万古川:“……”
林泓展开信,开始看起来。
越看眼睛越红……
越看脸越红……
够了!
他红着脸,叠好信,又放回信封里,小心折好,宝贝地收起来塞进怀里。
万古川:“……”
信中提到的计划和张钎毅说的一般无二,可是……“中间出了什么差错?”林泓问他。
万古川道:“要找到伪装的尸体,那尸体中的毒必须和杀手下的毒一样。我也只能在他们下毒后才知是何毒,所以我和张钎毅约定事后在隐蔽处碰头,说与他,以便后续准备。”
“结果?”林泓催促他说下去。
万古川笑了笑,“结果我算错了一环,我本以为朝廷中多的是人想我死,德明帝要杀我也无需避讳他们,只需瞒过百姓即可,我后来才想明白——德明帝何等心细,朝臣想我死,但动手的不能是他德明帝。我也算功臣吧?百官若是知道他杀功臣,谁还愿意死心塌地忠于他?”
林泓听着,并未打断,坐回凳子上。
万古川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床,让他坐过来。
林泓便摸了过去。
万古川牵过他的手,“德明帝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,他只能把罪名推给南蛮。如果我死于中毒,那定是有内奸混在军中借机投毒。此时南蛮诚心投降,又怎会费尽心思安插人到军中来?”
“有两个疑点。”林泓道,“其一,照你说的,南蛮诚心投降,又何必杀你?军中军外有何区别?德明帝这个心思当真能成?”
万古川道:“推给边境那些无政治关联的南蛮游侠即可,说南蛮政府投诚,但南蛮百姓不服。说我在战争中身受重伤,所以被他们逼杀得手。无人目击,总之,人就是死了。”
“其二,张钎毅提到那六个杀手还是下毒了。又何来不能死于中毒一说?”
要想得手杀了万古川,单凭六个高手恐怕吃力,杀手多了又会暴露,他们只能出阴招。
万古川继续道:“他们下的毒叫‘霸鸩’,产地并非中原,极其罕见,估计他们是料定我认不出这毒也看不出来,可我偏偏就认识也闻出来了。”
“他们要想做到干净利落,还只能用此毒——‘霸鸩’服之随血液流遍全身,但它会被代谢掉,等我死了再带回去验尸,就算华佗在世也查不出有中毒迹象。”
万古川侧目看着他,“‘霸鸩’的效果太独特了,我模仿不出来……我只能喝下去。”
要想让他们相信自己真的死了,不得不入戏至深。
林泓皱眉,把自己的手抽回来,“你……当真是不怕死!毒你也敢喝!‘霸鸩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名字,你怎么敢……”
万古川捉住他的手,倾身吻了吻他额头,“别气,我不是还活着吗?”
“账是这么算的吗?”林泓气得冒烟,推开他,“这都是后话了,要是当时真出事了该如何?”
“这是唯一的机会了。死而后生。”万古川道,“‘霸鸩’不会让人身死,只会使人在一柱香内浑身无力,使不出招数。”
“计划还是得继续,我把他们引入深山,六人一路围追,他们射了一箭,我假装中箭,顺势坠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