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连自己为什么冲上来他都没有细细想过,几次相护,礼尚往来。
万古川还沉浸在方才的恐惧里,要魔怔了,要气死了,想狠狠地在他肩膀上咬一口,可他又舍不得,憋得整个人都在发抖。
林泓从他怀里挣出来,看向他。
伸手撩了一把他额头上被汗水浸湿的碎发,笑道:“没事了没事了,还活着呢,看吧,林头儿说了会罩你的。”
整齐的眉宇,清澈的眼睛,睫毛纤长,笑得眉眼弯弯,挺直的鼻下,淡粉色的唇衬着皓齿。
万古川手撑到地上,很想吻他。
佛骨带着一泓金光飞到了天上,消失在夜色里。
“你的晦气来自于今日你该亡命钛叉之下。”印光从地上站起身来,看向林泓。
“疾行鬼斩杀恶人,你之前让恶人得恶报,你得这佛骨,是为‘因’;今日佛骨从疾行鬼的钛叉下护你,是为‘果’。因果了却。”
“你说的佛气是来自于佛骨吗?”林泓把万古川从地上拉起来,把他的胳膊架到肩上。
“正是,”印光看着林泓,“你现在没有晦气也没有佛气了。”
林泓回忆了一下,第一晚,他去找吃的时,没有带腰包,而佛骨在腰包里,腰包在房间里,还放在贴着墙的桌上——与万古川一墙之隔,所以疾行鬼没有杀他。
那日暴雨时,他带着佛骨,所以疾行鬼在他们出了地藏王殿后才现身,并且还什么也没做就退走了。
都是在畏惧佛骨。
林泓四望了一眼,“疾行鬼死了吗?”
印光摇头,“佛陀不杀生,自然不会杀鬼,他逃了。”
“还会再来??”林泓警钟大响,真的受不起它的厚爱啊。
印光双手合十:“随性。”(注1)
林泓:艹。
林泓担心万古川的伤势,“不跟你说了,走了。”
直到林泓蹲在万古川面前给他包扎腰上的伤口,万古川都是沉默的。
林泓抬眸看了他一眼,万古川正好也在看他,四目相对。
林泓笑道:“怎么?吓傻了?”
“是啊,被你吓傻了。”万古川伸手,捏住他翘起来的一缕头发,轻轻碾了一下。
林泓觉得有些痒,把他的手刨开去,“别捣乱,背上还有一处呢,转过去。”林泓站起身来。
万古川坐在凳子上,听话地转了过去。
林泓看着他背上纵横的这一条长口子,皱着眉头,直抽冷气,一边啧啧啧一边骂疾行鬼,“鬼欺人,癞蛤蟆。”
万古川挑起一边眉。
一盏烛光在屋里摇曳,幽幽暗暗。
微凉的指腹无意碰到背上的肌肤。
万古川微颤。
林泓以为他是疼了,“疼吗?”
“不疼。”
“不疼抖什么?”林泓俯身,吹了吹他的伤口。
垂下来的长发拂过万古川的腰际,气息就喷在他背上。
像是……要俯身吻下。
烛火过于昏暗了。
万古川气息一沉,出声制止了他,“林泓!”
林泓一怔,“怎么?”
万古川沉默了一会儿,“快包上,我冷。”
“好吧,那你别怕疼,别抖。”林泓起身,扯开了纱布,“我轻些。”
“好。”
林泓打了一个哈欠,用指节擦去眼角挤出来的眼泪。
清晨,两人又开始在寺庙转悠了。
由于林泓的包扎技术太差了,万古川穿上衣服背上就拱了一块,手臂看上去也是一边粗一边细,林泓想笑又不敢笑。
“你的伤真的没事?不用休息吗?”林泓问他。
“无事。”万古川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