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……”
“我走了。”他收回手,踩着清晨的秋风走进满天枯叶里,颀长的身影消失在拐角。
林泓还站在那里。
方才万古川收回手时指尖轻轻撩过自己小指的余温散在风里。
赵钢龙猛然从床上坐起来,“‘夜风’呢?!”
苍朗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,被他这一嗓子吵醒了,透过面具都能看到他眼底的血丝,“大清早的,扯你娘的破锣嗓子叫什么叫!”他打了好大一个哈欠。
“‘夜风’呢!”赵钢龙又问了一遍,还在屋里四处张望着。
昨晚上他们聊着聊着除了屠鸿雪回房了,其他人都是睡一屋的。
苍朗趴桌子上,赵钢龙倒床上,万古川应该是坐在床头靠着柱子的。
这会儿赵钢龙睁眼发现人没了。
屠鸿雪正好站在门口,朝里面看了一眼,“人早走了。”
“艹!”赵钢龙猛然揉了一把头,“‘夜风’他娘的睡了老子就走了!”
苍朗:?要点脸?
第二日,林泓带了几坛子兰生酒去了镖局,赵钢龙缝似的眼睛要亮成一个浑圆的烛光了。高兴得很,抱了两坛在怀里,“乖乖,铁锤爷疼你们!”
那样子都要跪下来叫林泓爹了。
苍朗:“妈的,出息,涨点骨气?”
林泓直笑,给屠鸿雪交代完事情就准备回平阳了。
一听他要走,赵钢龙不干了。
猛男撒娇好一会儿,在晚饭加鸡腿中落幕。
林泓回平阳城,先去把账本处理了才回到家里。
凳子刚坐热乎,顾云树就跑来找他了,“你可算回来了!无聊死我了,我还以为你躺倒在江南温柔乡不回来了呢!”
“现在江南全是枯荷败柳哪来的温柔乡?”林泓笑了。
大秋天的,顾云树还拿着把扇子,上面画着墨兰,装逼得很,“就怕温柔在人不在景!”
林泓想起的是发烧夜里贴在额头上的凉布。
“走!喝酒去!我请!”顾云树不仅拿着装逼的扇子,还穿得骚模骚样的,模样倒是挺俊还是挂着个痞笑。
林泓看了他一眼,“我不去青韵楼。”不去找小倌。
“去什么青韵楼!”
“那你穿这么骚包做甚?”林泓冲着他扬了扬下巴。
顾云树看了他一眼,张开胳膊,给他展示,“不好看吗?”
林泓憋笑:“骚。”
顾云树打量着他,“不就比你今天穿的复杂一点吗?”
林泓今日穿着一件黛蓝,衣摆勾着白竹的长衣,颜色衬得肤色更白皙。
腰间绕着两圈二指来宽的黑带钩,勾勒得腰劲细,身型修长。
墨发如瀑,面容清俊。
顾云树的目光扫过他的腰,又落在他脸上,心里直犯痒,“那你喜欢什么样的?”
“我喜欢什么样的管你何事,我喜欢黑色,穿吗?”林泓冲他扬眉。
“穿。”
“拉倒吧。”
“嘿,为何就不能穿了?”
“你穿不合适。”
“啧,去群玉楼?”顾云树问他。
林泓笑道:“转性了?”
“这恐怕不可能,我不是看你喜欢吗?”顾云树道。
林泓想了想,最近确实也累了,“走吧。”
群玉楼歌舞正盛。
灯火流转,朱弦不断。
香炉消磨瑞脑,香味弥漫,一时间,所有的色彩充盈在眼底,也缭绕在鼻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