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古川道:“当时赌场的人没有怀疑,不保证之后不怀疑,怎么都会上报给她的。”
林泓思忖着,“陈朝妃子死了有陪葬吗?”
“并无,陈朝宗法森严,天子和诸侯才有陪葬。”万古川道,“你是怀疑云亭想让船上的人给她陪葬吗?”
“正是,云亭妃子反正也活不长了,还反常地邀请了那么多人上船,这船又恰好沉了,我觉得……她的嫌疑很大。”
林泓继续道:“但是,她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派手下去杀一个风尘女子?——我觉得吧,这肯定和钰儿的情郎脱不了干系。”
“诶,你说,”林泓撞了撞万古川,“会不会是她们喜欢上了同一个人,就是钰儿那个情郎,然后情杀?那景和帝挺绿的。”
“不知道。”万古川道。
林泓皱着眉,摸了摸下巴,“可是云亭为什么要拿走钰儿的内脏……”杀了就杀了带走内脏做什么?特殊嗜好?
“难道你不知道,人的内脏可以用来当药吗?”一个声音蓦然响起。
两人看去,是鱼天亦。
这人总是神出鬼没的。
鱼天亦靠在桌子上,手里拿着个酒坛子正在往自己的酒葫芦里灌酒。她说话的声音冷,眼底也冷,还带着个冷笑,像个漂亮的恶鬼。
林泓郑重点头,“我确实不知道。”
鱼天亦:“……”
“所以你的意思是云亭挖了钰儿的内脏来给自己治病?”林泓问道。
“嗯。”鱼天亦道,“而且要新鲜的内脏,生吃。昨天看到她生病,我就知道人是她杀的了。”
难怪凶手杀了人就马上带走了内脏。
如果云亭妃子还在寻药,是不是说明她还有求生的欲望?那陪葬的说法是不是就不成立了?
林泓没有头绪,“这……内脏真的有用吗?能治好吗?”
“没用。”鱼天亦把酒坛子放下,拿起自己的酒葫芦,“她治不好了,要病死了。”
“鱼妹妹还知道些什么,不如我们交换一下线索?”林泓道。
反正,完成怨鬼遗愿了就都能出去,没什么竞争关系。
鱼天亦摇了摇自己的酒葫芦,“你们知道什么?”
“我们知道……”林泓看向万古川,“我们知道什么?”
万古川:“……”
“哦哦,船上被怨鬼困着生魂。”林泓想起来了,“应该就是故意弄沉船的人。”
“一个?”鱼天亦问。
“嗯……可能是也可能不是……”林泓道。
鱼天亦道:“意思是,找到生魂杀死就可以了吧?”
林泓:“……我可没这个意思。”
“还有呢?”鱼天亦挑了挑柳眉,一脸“就这”的模样。
林泓看向万古川。
万古川:“没有了。”云亭妃子杀人这事鱼天亦也已经知道了。
“……”林泓揉了揉鼻子。
鱼天亦灌了一口酒,眉头皱了皱,显然是觉得这酒不对她胃口,手一翻,把酒葫芦里的酒全部倒在地上去,“该我说了。”
她极其嫌弃地甩了甩酒葫芦里残余的酒,“我去了一堂甲板下面。”
“看起来重兵把守,其实都是窝囊饭带,轻轻松松就潜进去了,”鱼天亦又开始在桌子上找酒了,“甲板下面是船工住的地方。”
“黑暗、潮湿、肮脏,汗臭混着水腥味。”鱼天亦又提了一坛子酒,“船工拥挤地住在一起,白天轮番干活,但休息时间很短,只够喘口气。”
甲板上富丽堂皇、夙夜笙歌,山珍海味与美酒,而船下阴暗潮湿,船工大汗淋漓地喊着口号,手臂搅动着大桨,拖着一船人飞渡南北……
“要是我,也得恨死了。”鱼天亦这次先尝了尝那酒,味道过得去,她才开始向自己的酒葫芦里灌酒。
林泓问她:“所以你怀疑是船工弄沉这船的?”
鱼天亦眼睛盯着自己手头倾倒的酒,耸了耸肩膀,“谁知道呢。”
“不太可能,”万古川道,“这次沉船让景和帝诛了船工九族,他们没那么傻。”
“那也不排除个别。”鱼天亦又装满了她的酒葫芦。
“总归是条思路。”林泓道。
“你们继续等云亭吧,我要再去逛逛。”方才他们说的鱼天亦也听到了,她并不想和他们一起,灌了一口酒,跟他们擦肩而过。
“还有一个问题,如果云亭是想要内脏治病,船上这么多人,为什么偏偏会选钰儿?”万古川问他。
林泓也想不通,“毫无头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