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光亮起后,我失声道:“卧草,你没事吧?”
冯栏盘坐在江妻头顶,而那原本趴在江妻肚皮上的小干尸,不知何时,伸展四肢,像只巨型黑寡妇蜘蛛,挂在冯栏的咽喉处,而小鬼的手脚指头没有长开,四个小钩子似的钩在他的皮肉上,冯栏龇牙咧嘴将小干尸拔下来,脖子处微微冒血,他抓一把黄符捂住伤口。
冯栏瓮声瓮气对我说:“念咒的时候小鬼折腾了一下,没有大碍。”
说的轻巧,可小干尸蹦起来扒在他脖子上的那一幕,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。
江妻身上的浴巾早就滑落,她光着身子在床上痛苦翻滚,身上有道道红痕是朱砂蹭出的痕迹,却还有片片淤青,仿佛遭到惨绝人寰的殴打,而她身下的洁白床单上一片白一片红,十分恶心。
冯栏说,江妻是驱邪后的痉挛反应,休息一会就好了,便用黄符裹住小干尸,缠绕红线。
见我一直盯着江妻,他拿枕头砸我:“你咋啥便宜都占呢,不怕长针眼?不过你俩挺合适的,都是重口味。”
冯栏是拿摩天岭的事笑话我,其实我的口味一点都不重,反正比阿碧差远了。
阿碧的爱好要是拍成电影,在r本都属于禁片系列。
冯栏收拾好他的驱邪物品,我俩出去,准备让丹尼斯进来照顾江妻。
可外屋只剩丹增一人。
我问:“洋鬼子呢?”
“跑啦,我说江妻用小鬼拴他的心,不许他立刻,冯师傅正在降服江妻的小鬼,洋鬼子问我有多大把握,我说百分百,他就欢天喜地的翻出自己的护照跑了。”
冯栏不解:“为啥要跑?他不保护客户了?”
我将丹尼斯和江妻的关系告之,冯栏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江妻陷入短暂昏迷,又没穿衣服,我们不方便进去叫醒她,就在外屋等了两个多小时,卧室里传来尖叫声,江妻大喊丹尼斯,冯栏让我去要钱。
我说:“你去吧,她应该比较怕你。”
冯栏赶忙摇头:“现在我比较怕她。”
丹增满脸大无畏的坚决:“我去!”
我一把拉住他:“那还是我去吧。”
江妻姓孙,我敲敲门喊一声孙女士,她尖叫着让我不要进去,把丹尼斯叫来,我说丹尼斯拿上护照跑了,就听她在里面嚎啕大哭,我再三催促,她才穿上衣服让我进去。
屋里一股子尿骚味,披头散发,十分狼狈的江妻用被子铺在床上,欲盖弥彰。
我说事情已经解决,该把钱给我们了。
江妻绷着脸,强撑场面:“我凭什么相信你?我要先观察一段时间!”
第四百一十八章 犬子1
打从接到她第一个电话,我就跟她唇枪舌剑,争吵不休。
事情办完,我实在没心劲再和她吵架,就说:“你和江海才是诈骗犯,我们不是,我不会骗你!你掏钱,我们立刻走人,你耍赖,我就把小鬼砸碎,你肯定活不过三天,跟你说实话吧,我是看在江海只剩一个姐姐和老娘的份上,怕你们的孩子没人照顾才跟你啰嗦这么多,你不要再浪费我的善意和耐心了,否则我立刻让冯道长进来给你落虫降,让你身体里长蛆虫,将你的五脏六腑啃成马蜂窝。”
江妻眼角一抽,不再咄咄逼人的耍赖,却又换一副委屈口吻说:“吴先生,不管你信不信,但你真的误会我了,江海的事跟我没有关系,我也没有太多的钱,我全部积蓄只有四十多万人民币,我还要养女儿,你看这样好不好,我给你三十万,再给你写一张欠条,每月还你一些……”
“行,那你等死吧。”
江妻急忙道:“等一下,你别走,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?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江海的赃款在我手里?”
“我没有证据,但我就是不相信你,丹尼斯说了你俩的关系,四年前你出轨,拿江海的钱包养丹尼斯,江海开始诈骗后,你出手越来越阔绰,这些事需要我给你细细讲一遍么?江海为了你去犯法诈骗,你却在新加坡风流快活,你知道江海怎么死的么?他趁警察不注意用脑袋撞破窗户,抢了一块碎玻璃割破自己的喉咙,他做这些的时候你在做什么?你和洋鬼子在花园里光着身子乱爬的时候,你有想过江海的处境么?你还有没有良心!”
江妻满眼惊恐:“你怎么知道这些?丹尼斯他……他把什么都告诉你了?”
“不止丹尼斯,小鬼也说了不少,你玩的挺野呀你,你还喜欢玩笼子……算了,不想管你那些狗屁倒灶的事,要么掏钱要么等死。”
江妻羞愤难当,在我的恐吓下崩溃了,她捂脸痛哭,自暴自弃:“掏,我掏,你要多少我都给你,你不要再说了。”
她这一哭,我又不忍心了,靠墙等着,没有催促。
江妻一边哭,一边发泄似的向我控诉,她说她根本就不爱江海,当初只是一起在香港工作的大陆同事,江海是经理,玩命追求她,后来她被前男友抛弃,带着报复心与江海闪婚,但江海是农村人,生活习惯很邋遢,他俩根本没有共同语言,是江海太痴情,她不忍心伤害江海,这才委屈求全一直没有离婚,后来江海查出绝症,她只觉得自己要解脱了,一听江海要送她和女儿去新加坡,她就满脑子都是丹尼斯的身影,不能自拔,她觉得丹尼斯才是她的真爱,她的归宿……
什么真爱假爱,说到底还不是江海又矮又胖又谢顶,丹尼斯又高又帅又洋气。
我还觉得300勇士里的女主角,伊娃格林是我的归宿呢,难道我俩也是真爱?!
江妻哭够了,让我去外屋柜子里拿来她的笔记本电脑,她插上网卡噼里啪啦一顿操作,给丹增转账。
几分钟后,我问丹增,他说没到账,我又跑回去质问江妻:“你耍我们呢?”
江妻泪眼汪汪说:“跨国转账最快也要一两个工作日,你们耐心等几天,我不会再耍花样了。”
还挺有自知之明。
我在床上寻摸一阵,找到几根长头发,绕在指尖说:“有这个,冯道长随时可以给你落降,三天后收不到钱,你直接去阎王殿帮我挂账吧,等我下去花。”
“五天,最慢是五天,如果五天不到,我带现金去大陆找你。”
话说到这份上,我倒是真的相信她了。
留下一句后会有期,我们离开酒店,在丹增家附近的宾馆住下,等钱到账。
两天后的下午,丹增打电话,激动到嗓音颤抖:“小吴师傅,钱到了,钱真的到了,你们在哪里,咱们去转账,转完账我请你们喝酒,我要好好感谢你们,我要跟你们不醉不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