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老板哭泣道:“姐姐我走了,你替我照顾爸爸,一定不能让他再生小弟弟。”
话音刚落,他胸前的纸人脱落,掉进燃烧的泥钵之中,发出一声低沉的“砰”。
火焰熄灭,小雅收功,摘了面具后,见她额头冒汗,脸色苍白,却朝我挤个甜美的笑容,满意道:“好了,缠着钱老板的阴灵是他的儿子,他不能生孩子,和腰上的盘蛇疮都是他儿子搞出来的,现在已经被我送走了!”
苗老头惊讶道:“小钱不是生不出么?什么时候有个儿子?”
我说:“你们认识好久都不知道么?他刚才已经承认了呀,那个叫小贝的应该就是他儿子吧,也可能是女儿,他不能生是被鬼打灾了,以前应该没问题。”
钱老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,我们让他在屋里休息,苗老头觉得那小贝的事,可能连钱老板的老婆都不知情,便没有喊那名叫曼丽的女人进来。
十多分钟后,钱老板从屋里出来,伸个懒腰问道:“我睡了多久?”
我说:“十五分钟。”
钱老板笑道:“这么一小会呀?感觉跟做了马杀鸡,熟睡三天三夜一样轻松,还做了个很美好的梦,哈哈,舒坦!”
我随口问他:“什么美梦呀?”
“梦见我儿子了,哎,我儿子的事连苗大师都不知道,我以前离过一次婚,还有个儿子,判给前妻了!这事怪我,是我有了钱就花心,整天在外面鬼混,渐渐开始嫌弃我前妻,不是嫌她人老珠黄,是她的腿有残疾,是个瘸子!她父亲是我师父,以前带我跑大车来着,当年没钱嘛,为了混口饭吃只能娶她,后来有了钱,身边不缺漂亮女孩,可有些场合只能领妻子,偏偏她是个瘸子,我实在领不出去呀!
再后来她发现我和曼丽的事,她想委屈求全,可我不想委屈自己,就和她离婚了,这些年她为了报复我,一直不让我见儿子,还领着儿子去她表姐家住,我很内疚当初抛弃他们母子,也特别想见见儿子,再听他喊我一声爸!可她家人不让我见,我也没脸见……”
说到这里,钱老板唏嘘两声,随即却红光满面的看着小雅,说道:“但小雅法师给我捣鼓了一下,我突然想开了,既然已经犯下错误,不能因为内疚就不顾自己的责任,儿子有我一份,我必须要把他接回来照顾,至于我前妻,可以用钱弥补她,如果她愿意,也可以回来,我有能力给他们一份优渥的生活,苗大师,小吴师傅,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?”
我和苗老头对视一眼,觉得事情恐怕没有钱老板想的那么美妙。
我问:“你多久没见儿子了?”
“四年了!四年前我闯到她家想把儿子抢走,被她爸赶跑,然后她就带着儿子去了湖南表姐家。”
“那这四年里,你没有跟他们联系过么?”
“没有呀!不过你放心,我能联系到!”
我沉吟道:“那个,钱老板啊,我觉得还是别联系了……”
苗老头突然打断我:“小钱,法事已经做完了,咱走吧,叫上你哥,一起去圆觉堂坐坐!”
第二百四十三章 法会4
钱老板还想谈一下法事费用的事,苗老头说一句,你还能赖我的账?死活将他拖走。
送走二人后,我问小雅:“缠着钱老板的小鬼,是他和前妻的儿子么?”
小雅说不知道。
我没有再问。
如果钱老板没有两个儿子的话,那他心心念念想要接回来的儿子,恐怕已经死了。
小雅施法之后有些疲惫,下午和傍晚还有两位客户要来,我让她去卧室休息,便给冯栏打电话,告之第一单生意的情况。
施法的效果达到我们预期的那样,钱老板还傩愿之后,确实有如释重负的感觉,但要说结果,恐怕不那么美妙,一旦钱老板得知自己儿子已死,他非但没有心情替我们宣传,恐怕连这场法事都会记恨。
花八千买了个噩耗!
电话里,我对冯栏说了自己的担心。
他安慰道:“尽人事听天命吧,这一趟不成功,咱就想办法再搞下一趟,钱没有那么好赚的,随随便便就让你闯出名头,满世界跑的都是大师和高人了!”
冯栏虽然在安慰,可他这样一说,我反而有了一丝挫败感,突然后悔拉着小雅搞这么一出,前后花了十多万,搭上苗老头和冯栏两个人的名气,要是不成功,我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了。
冯栏出主意说:“既然还傩愿的反应比较大,接下来的客户不管他们要做什么,你都想尽办法给他们还傩愿,不管结果好坏,总之让他们知道小雅确实有法力,先记住小雅这个人,剩下的以后再说……对了,你在对面再开一间房,遇到几个人过去的客户,把他们隔开,免得还傩愿时那点破事抖搂出来,闹的人尽皆知。”
还是冯栏考虑的周到,我问他:“要不你过来吧?我有点撑不住场面。”
“你以为我不想?是你家那糟老头不让我过去,人家给我打电话说了,小冯啊,咱俩的客户分开,前六天我先帮吴鬼盯着吧,你好好休息,等我撑不住了再换你来!这老头年纪大,心眼却小,生怕我勾搭他的人呢!摊上这么个糟老头,你就一个人撑着吧!”
挂机后,我给苗老头打电话请示再开房间的事,他不接,我只好联系刘姐,下午两点,苗老头回电话说,中午陪钱老板兄弟俩喝酒,没听见电话响,他已经跟钱老板的哥哥说了孩子的事,他们准备去一趟湖南,剩下的客户由刘姐带过来,要我用心招呼。
至于钱老板儿子的结果,是两天后苗老头找我有事时,顺口提了几句。
他找我有啥事?
“你联系一下小冯子,让他给我打个电话,我找他有点事。”
苗老头有冯栏的电话,他徒弟也有,之所以让我联系冯栏,没别的原因,摆谱呗!
我问起钱老板的事。
苗老头叹息道:“哎,孩子确实没了,三年前离家出走,被车撞死的!这小钱的前妻离婚之后有点精神失常,夜里总失眠,要喝安眠药才能睡着,她带着孩子到了湖南半年后,一天夜里吞了半瓶子安眠药,不知道是自杀还是发疯,反正人没了!孩子的事,他前妻家不想谈,不过听他们话里的意思,应该是孩子他姥姥造的孽,可能跟孩子说几句你爸要和狐狸精生孩子,不要你了,以后你也不许认他之类的话,搞得孩子整天哭着要爸爸,大半夜离家出走,碰见个酒驾的混蛋,把孩子碾死了。”
至于他们找冯栏的原因,是钱老板痛失爱子,想到孩子缠了他三年,他浑然未觉,更觉得愧疚,所以想找法师把儿子弄回来见一见,苗老头推荐了冯栏。
就是这么一档子事,大人造的孽,报应却落在孩子头上,而钱老板每次和老婆亲热都觉得肾疼,就是他儿子不让他再生,藏在旁边掐他肾。
而他出去鬼混时为什么不肾疼?
我和小雅琢磨好久,最有可能的答案,钱老板鬼混时做了防护措施,不会播种,所以他儿子不掐他。
不得不说,这孩子挺早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