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那诈尸的一家三口跑去哪里,这时候也顾不上他们了,王师傅只想逃命,他跑到庙门前,正要开门,突然摸到庙门的门闩插住了,他的心脏一下子跳到嗓子眼里。
庙里只有他一个人,门从里面插住,是谁做的?
王师傅抖如筛糠,不知如何是好,就在这时,他感觉一股阴凉的气息喷在他后脖颈上,汗毛顿时立了起来。
他身后响起一个没有半点温度的声音说……”
说到这里,我悄悄打开手电,爬到上铺床边。
紧裹着被子的瞎子李见我不说了,紧张的直问:“然后呢?那个声音说什么了?你又干啥……”
我用手电照住自己的脸,再次阴仄仄的说:“你在找我们么?”
瞎子李循声扭头,便是嗷呜一嗓子惨嚎,随即腾地坐起来,用脚踹我,怒吼道:“你个天杀的王八蛋,老子七十多了,你就不怕吓死你老子?信不信老子吆喝一嗓子,全村人都能打死你个小兔崽子……”
“七十多的老头天天往上铺爬?七十多的老头问人家小姑娘卖不卖人皮?七十多的老头用鬼故事,骂小伙子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贱货?你不是喜欢讲鬼故事么?来呀,我陪你讲一晚上,我不但给你讲,我还给你演呢!”
换一个人,我还真不会这样吓唬人家,可想想戴桃脖子上的乌青手印,他都敢放鬼害命,我装鬼吓他有什么大不了?
还跟我讲鬼故事!
也不看看我是干啥的,都不说我参与过多少闹鬼闹妖的事,就说我天天在网上编博客积攒的经验,我都准备过两年不看风水,改行写灵异小说去!
瞎子李被我一顿抢白噎的说不出话,气鼓鼓坐了一阵,倒头躺下。
我换一副好语气,跟他商量:“大爷,别怪我吓唬你,我也是为朋友出口气,你说戴桃那小模样多招人疼?我们保护她还来不及,她好心过来采访你,被你吓的钻进被子里连人都不敢见,你觉得合适么?不怕告诉你,这一趟过来,我们就没准备留下要她皮的那位,什么妖魔鬼怪,我们都不怕,所以你也别怕,只要你说鬼在哪,我朋友就能打发他,怎么样,咱能聊聊么?”
“聊你娘的夺命钻心脚!”
骂我一句,瞎子李用被子蒙头,铁了心不搭理我。
我不再磨叽他,回下铺睡觉,剩下的交给冯栏处理吧。
白天不说人,晚上不说鬼,给他讲了两个鬼故事,躺下之后,我也有点心里发毛,满脑子胡思乱想,担心床下钻着什么东西,便进被子里强迫自己赶快睡着。
睡着也没消停,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,就是我和冯栏去北京超度水鬼,差点淹死的那个事。
我梦见自己掉进河里,被一具血肉模糊,瞪着俩白眼珠的尸体抓住脚腕,死命往河底拖,头顶又有个胖嘟嘟,黑乎乎,同样有一对大圆眼的人形怪兽,掐着我的脖子往岸上揪,我既无法呼吸,又觉得快要被它俩揪成两截,不由得想起冯栏教的咒语,在河中默念一句: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,快一道雷劈死我算了,太他娘难受了。
刚念完,河底血尸就松开我的脚,我被胖黑的人形怪兽拖上岸,但我还是无法呼吸,他一屁股坐在我灌满河水的肚子上,用力挤压,并狠狠扇我嘴巴子:“醒醒,快他娘的醒醒……”
我呕出不少水,并意识到自己在做梦,也想立刻醒来,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和眼皮,直到人形怪兽打不醒我,便捏开我的嘴巴,吐出一条猩红肥厚的大舌头,顺着嘴唇舔了一圈,俯下身子准备给我人工呼吸时。
我胃里一阵翻涌,被他给恶心醒了。
我猛地坐起来后,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,喉咙发干,吞口唾沫就感到针扎似的痛苦,想喝点水润润喉咙,下了床却发现我上铺空无一人。
瞎子李不见了!
第二百一十五章 人皮7
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,可以看到上铺只剩他的皮影戏和破烂被褥,原本放在枕头边的衣服没了。
我跑出屋一看,没有灯的走廊里是非常纯粹的黑暗,看不到瞎子李,我也没胆子冲下去找他,赶忙回屋拿手机给冯栏打电话。
喉咙剧痛,我哑着嗓子报告瞎子李失踪。
几分钟后,冯栏和戴桃跑上来。
“老瞎子呢?”
“不知道……咳咳……我刚才做了个,咳咳……”
冯栏随口一问:“你嗓子咋了?”
戴桃想到什么,急忙说:“是不是特别疼,说不出话,好像喉咙断了?”
我点点头。
她就说我被鬼掐脖子了,前夜她也是这样的感觉。
说到撞鬼,我立刻与刚才的噩梦联系起来,便明白那人形怪兽应该是冯栏的圣灵真君符中的小黑人法相,瞎子李想让鬼掐死我,小黑人救了我一命。
我捂着嗓子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,冯栏脸色阴沉,给范哥打电话,让他立刻联系村干部找到瞎子李,不跟他客气了,再不说实话,报警抓了他。
戴桃拿了追风膏回来,给我贴上后,用纤纤玉手帮我揉脖子,我美滋滋的享受她的伺候,倒也算因祸得福了。
冯栏则将瞎子李的放在墙角的箱子踹开,翻出一堆破衣服臭袜子,又将瞎子李的皮影箱搬下来,蹲在地上继续乱翻。
翻着翻着,冯栏突然尖叫一声卧草,一屁股坐在地上,手忙脚乱的爬开:“这尼玛啥玩意啊?!”
什么东西能把冯栏吓成这模样?
我和戴桃探头一看,此起彼伏的尖叫起来。
皮影箱有个夹层,被冯栏翻起来后,摆在箱底的是一张干瘪的人脸。
那张脸的嘴巴和双眼只是三个空洞,头顶长着蓬松,枯黄的头发,仔细看去,似乎不单单是一副脸皮,而是厚厚摞起来的一张人皮。
冯栏鼓起勇气,用瞎子李唱戏的一根细竹条将那脸皮挑起来。
一张皱巴巴并失去光泽,手脚清晰可见,早已发黄的完整人皮,胸前两块憋塌的赘皮,证明这张皮来自一个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