体贴的蓝溪给她准备了手电筒,入夜后沉俏拔掉针头,便准备回去。
她小声跟熟睡的渔猫说了句:“明天见。”
医务室离宿舍楼有些距离,沉俏低着头,有一下没一下踢着脚下的石子。脑袋里反复出现那串文字。
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粒石子,荡开的涟漪缓慢向外扩散,层层圈圈,永无止境。
或许是第一次离家这么远,她才想起来自己也很久没见过妈妈了。
下个月是她二十岁的生日,妈妈还会记得吗?照着惯例,应该又是秘书提醒她买份礼物,想到连续叁年收到的都是同系列的粉色名牌包包,沉俏的心脏闷闷的。
她其实很想告诉妈妈,我早就不喜欢粉色。
可每次妈妈打电话说“俏俏,生日快乐”后,她又都能原谅了。
她吸了吸鼻子,如果能顺利回去的话,把渔猫一起带走好了。他应该也很想去问问以前的主人,为什么轻易地就把家人丢掉了吧?
路的尽头是一直在等待她的魏书砚。
见到熟悉的身影,聚在胸口的浊气消散些许。
不过此刻的沉俏已经没有心情再去调戏他。
她好累啊,身体与心理上的淤青都亟需修复,只想倒头大睡,最好是明天也不用起早跑操。
被无视的魏书砚面露不悦,屈腿抵住将要关闭的门,抬高音量质问她到底去了哪里,为什么不去参加晚上的考试。
沉俏仰头,一脸茫然。
“没人通知我要考试啊。”
“四点五十羊主任用广播通知过大家,”他注意沉俏脖子后方的抓痕,眼神一暗。隐忍着火气,一字一句道,“我提醒过你无数次不要乱跑,我没有办法时刻保护你。沉俏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处境!”
愤怒的男人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道,沉俏几乎是被直接拎到楼道口的,被摁到淤肿的肩膀,她吃痛地想要出声让他松开。
手电筒的光束聚在水泥地面,她看到了被开膛破肚的兔子,肠子淌了一地,上面沾着绿色的叶片还有泥土,肢解的四肢血肉模糊扭成可怖的角度。掉落在远处的头颅上一只眼被挖掉,空洞阴森,而另一只腥红的眼仿佛恶鬼般盯着她。
强烈的视觉刺激扼住了她的喉咙,逼得她大口喘气,几乎失声。
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爬上她的脊背,夏夜的晚风陡然冰得刺骨,她反握住男人的胳膊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。
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挤出一句:“这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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