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静的声音在门口想起,江楚珊立马瞪向她:“安静同志,偷听人说话,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。”
安静当然不认了:“事先声明,我可没有偷听,只不过刚到门口的时候,不小心听到了而已。”
江楚珊自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,谁让现在的房子隔音不好呢,她也没有真生气,听她辩解了一句就算了,接着问她道:“你吃过了没有,要不在这儿再吃点?”
安静摆手:“我吃过了,就是过来看看,你今天去医院了?哪里不舒服啊?”
江楚珊心里一暖,不管安静为什么过来看她,她都领情,于是笑着回道:“也没什么事儿,不过是老毛病了,让医生给开个调理的方子。”
她们俩说着话呢,杨新洲就收拾好了碗筷去隔壁厨房洗,安静看着,感叹道:“我出来的时候,让我家老郑洗碗筷,人家直接说那不是大老爷们干的,真应该让他来瞅瞅你家老杨。”
江楚珊问她:“那你就随他了?”
安静却眉眼一挑:“能吗?他不干,我也不干,吃过饭后,我就直接出来了,顺道来看看你,不是你说的吗,我们俩就比一比耐心,看谁耐得过谁,反正我这次打定主意,治一治他的懒病了。”
说完又看向她:“自从你来了,我才知道原来女人还可以活成这样,亏我以前还看不上这个,看不起那个的。”
然后用肩膀撞了下江楚珊:“说实话,你有没有看不上我过?”
江楚珊摇头,安静哼道:“我才不信呢。”
“真的没有,你过日子过得怎样,又碍不着我,我干嘛看不上你啊。”
安静见她说的认真,便知道她说的是真的,叹气道:“还是你过得明白,你不知道咱们大院的女人可羡慕你了,长得漂亮,又能挣钱,关键是你们家老杨疼老婆。”
而江楚珊一针见血:“说我坏话的人肯定更多。”
安静一梗,这人也太扫兴了,不过也没再继续说下去,这话题可不好深谈,于是便站起来看江楚珊的织布机和纺纱车,嘴里啧啧道:“江楚珊同志,真有你的,把织布机也给搬来了。”
江楚珊不愿意多提及这事儿,毕竟她用织布机织的布的去向,不好摆到台面上来说,走过去把织布机用布一盖,说道:“有了孩子后,手里的布料就不够用了,把织布机拉来,没事的时候也能够织几匹布用。”
安静不知道信了没有,反正没再提起这事儿,反而到她的缝纫机旁边,翻看她做的衣裳,女人对于漂亮的衣裳是没有抵抗力的,光这衣裳俩人就说了半个小时,直到卧室里的孩子醒来,安静才告辞。
而这时候杨新洲熬的药已经熬好了,端过来递给她,他自己则去照顾孩子,江楚珊喝药喝惯了的,虽然药有些苦,但是她还是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,整个过程也就眉头稍微皱了皱,而且还有心情开玩笑。
“新洲哥,你知道刚才安静跟我说啥吗?”
杨新洲正拿着拨浪鼓哄俩孩子翻身,听到她这么问,便随口问了句:“说啥了?”
江楚珊故意委屈得道:“说我是家属院的嫂子们都羡慕我,有个疼老婆的男人,明明我这么优秀,咋就不羡慕这个呢?”
杨新洲把拨浪鼓递给闺女让她自己玩着,过来搂住媳妇儿的肩膀:“你的优秀我自己知道就好了,别人知道不知道不重要。”
说完后见她脸上还有不忿,便继续说道:“部队里的战友也羡慕我有个能干的老婆呢,你给军嫂们创造工作机会的事儿,虽然明面上没有得到什么好处,但是我却进入了上面的眼睛,都说你旺夫呢。”
江楚珊听到自己不是没有姓名,心里的委屈也也散了,再说本来就没有多大的委屈,于是故意抬了下巴道:“所以你以后的对我好点儿。”
杨新洲亲了她的脸颊一口:“遵命!”
江楚珊笑着嗔了一句:“德行。”
把药喝完,她过去把药碗洗了,便让杨新洲陪着俩孩子玩儿,她则去外面纺纱,既然织布的工具运过来了,她以后便会减少接裁缝方面的活儿,专心织布,然后做成衣裳,或者床单被罩窗帘等卖出去,绝对比单纯的手工费挣得多。
“珊珊,怎么又忙活上了,医生不是说不让你劳累吗?”
杨新洲推着婴儿车出来,看到媳妇儿又在忙活,便出口劝道。
“白天要上班,还要带孩子,哪里能够坐到活计边上,趁着你看着孩子,我能做点儿是点儿,放心,我不会累到自己的,十一点之前,肯定准时洗漱睡觉。”
杨新洲看了看婴儿车里面的俩孩子,再看看手摇着纺纱车的媳妇儿,不免提了一嘴:“要不咱们把娘接来吧,爹和小雨小泽都会做饭,倒是不用担心他们。”
江楚珊扭头看了他一眼:“你确信你娘舍得来?”
杨新洲一听“你娘”俩字,就知道媳妇儿对他娘的态度了,以前媳妇儿可是从来都是“咱娘”的,也是他娘回去也有两个多月了,一共来了三封信,信里除了关心龙凤胎之外,提及最多的就是杨新洁的儿子王金宝,话里话外的就是没娘在身边的孩子多可怜,这话他听了都有些隔应,别说江楚珊了,毕竟杨新洁虽然去劳改,是罪有应得,但是他们俩受害者,却把她送去了劳改。
“要不让咱妈来?反正大哥也是年底才结婚。”
江楚珊再次拒绝了:“虽然年底才结婚,但是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少,铺盖家具,还有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事儿,也多着呢,再说我爹年纪也大了,每天忙起来没个准儿,我娘来了这边,她不放心他,我也担心。”
杨新洲大手呼噜下自己的脑袋,这事儿他还真没有办法,而江楚珊见他这样子,安慰道:“你看桂兰嫂子,还有家属院的其他嫂子,谁不是自己带孩子,凭啥我就不能了,你放心,我自己心里有数,如果身体受不住,不会逞强的。”
杨新洲说不过她,只能闷头陪孩子玩儿,而江楚珊见他还没有开怀,便继续说道:“杨新洲同志,咱们现在住的地方太没有隐私了,你可要加油哟,我想住那边的小院呢。”
杨新洲的心情这才好了些,也有了心情搞怪,对着江楚珊立正敬礼:“是,首长,我保证完成任务!”
江楚珊嗔笑道:“德行!”
两个孩子也应景地“咯咯”地笑出声来,杨新洲捏了捏他们的小脸儿:“你们知道什么,就跟着笑。”
一家人和乐融融,可是这份温馨,到了第二天中午,就被老家的一封来信给打破了,信不知道婆婆找谁写的,看着上面的字迹很陌生,应该是杨新雨和杨新泽不愿意帮她写信,她才找别人写的。
她一看内容,怪不得两个小的不帮她写呢,信上先是说了王家老二要跟杨信洁离婚的事儿,这在预料之中,杨新洁在没有去劳改之前,就已经和王家半撕破脸了,夫妻关系已经岌岌可危,这次她犯事儿被劳改,就算王老二看在孩子的份上不想离婚,王家人也会逼着他离的。
她婆婆要杨新洲想办法打消王老二离婚的念头,杨新洁再出来后,年纪大了,还是个劳改犯,还能找到什么好人家,所以必须不能离婚。
这件事让杨新洲去烦恼去,跟她关系不大,但是后面的一件事,就让她给气着了,她婆婆竟然想要把王金宝送到他们这边来,说是因为杨新洁劳改的事儿,王金宝在老家经常被大队的孩子欺负,所以想让他换一个环境。
她手指捏着信,嘴边扯出一个冷笑来,她不是圣人,只是一个普通人,没有那么宽广的心胸,去接纳一个差点害了她的命,还有她俩孩子命的人的孩子。
等杨新洲一回来,她把信交给他之后,皮笑肉不笑地问道:“杨新洲同志,你的想法呢,金宝这孩子很可怜呢。”
杨新洲气地捏了捏她的鼻子:“好好说话。”
江楚珊把鼻子从他手里解救出来,“哼”地一声扭过脸去不搭理他,她这会儿没有办法好好说话,心里头的气大着呢。
杨新洲看完信,心里头也是冰冷一片,他娘在看到她大闺女和大外孙可怜的时候,怎么就不想想她的儿媳妇,还有孙子孙女,三条活生生的人命差点就被她大闺女还害了,让他养王金宝一段时间,亏她想得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