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晓青小声说:“他爸在玉衡农村信用社当干部,他中专毕业出来就可以安排到信用社上班,条件还可以。”
说到条件还行,大家也就没再说什么了。
红果把木得下一季度的房租钱给了姑姑,李晓青数了数有六百多,乐得眉开眼笑,终于发现还是红果说的有道理,以后每个月收房租,比拿退休工资划算。
霞姑问红果是不是要买隔壁自行车修理店,他们老板今天过来收租,小云跟他聊了,看样子可以砍砍价。
红果道:“这事我都忙忘了。”
她当即去了一趟米店,很快就跟修理店老板谈好价格,6500成交,签了协议,付了订金,约好过两天去县城办理过户。
红果奶奶生日,两边店铺都贴了店家有喜的红纸,休息一天不营业。
一大早,崔家坳的亲戚来了,在大院门口放鞭炮,鞭炮一响,曾家的黄狗便到处乱窜,刚好撞到了曾玉宁,曾玉宁没站稳磕在柱子上,当即肚子痛被送去了卫生所。
曾老太便拿这个说事,说李家鞭炮吓着她家玉宁,现在玉宁住院保胎,她家要照顾病人,哪里能腾出空来马上搬家。
刚好李晓青回来了,今天大喜日子不想沾了晦气,便做主答应让他们住多几天,霞姑也说算了,不跟他们计较,反正做不了几天邻居了。
红果本来是说让外面饭店做了菜送过来,霞姑不同意,她不愿意浪费钱,一定要自己做,结果便是霞姑、李晓青、小云和桂英四个人在厨房忙活。
红果奶奶、红果还有飞叔在外面接待客人,开饭前先开了几桌麻将,红果没想到的是雷鸣也拿着礼物来了,显然是桂英告诉他的。
红果把雷鸣请到书房聊天,给他倒了茶,笑问:“你跟桂英在谈吗?”
雷鸣有些不好意思道:“桂英昨天刚同意。”
红果笑了:“要不要我帮你把桂英叫出来,她在厨房呢。”
“不用。我跟她约了,吃了午饭去看电影。”
红果:“那刚好,我们聊聊,我正好有事想要麻烦你呢。”
“什么事,你尽管说。”
“卡德林场北边的豹子崖,你知道吧?”
“知道,怎么了?”
“我想把豹子崖买下来,但不知道那片林区是谁的,我这段时间让律师去查,结果查不到豹子崖的登记信息,想问问你看能不能打听一下怎么回事。”
雷鸣道:“这个我知道,豹子崖和棉哥洞柬哥洞以前都是无主之地,后来登记在军政府名下,二十多年前,被柬哥洞的老板打包租去了,一共租了五十年,因为是租的,所以没登记信息。”
“产权还是木得政府的?”
“对,他们每年交租。”
“为什么他们不买,而是要租呢?”
“一开始他们租了只是打算种粮食,买下那么大的地皮来种粮食很不划算,租便宜,所以他们选择了租五十年。种粮食那几年他们亏了不少钱,改种罂粟之后,赚大钱了,他们想买下来,但军政府不同意了,开了一个天价,他们接受不了,那就还是每年交租。”
看来军方在里面的利益占比非常大,这更麻烦了。
红果:“你的意思,柬哥洞棉哥洞和豹子崖是打包在一起,要么一起租,要么一起买,是吗?”
“是的。不然单单豹子崖那样的地方,谁会要。”雷鸣问:“你们是不是想买?”
“是啊,有办法吗?”还有二十多年的租期,明面上肯定没有办法。
雷鸣道:“估计很难,打包租出去了,现在木得那么乱,制毒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,除非他们造反,不然没有机会。而且他们老板每年给军方送钱,我爸麾下的几个师长,哪个没从他们那边捞的盆满钵满的?一个字,难!”
红果也就不好说什么了。老虎关系过硬,确实难打。
雷鸣又问:“你们最近是不是跟柬哥洞关系闹的很僵?”
“你知道了?”
“我前几天去木得,听说你们炸了柬哥洞几栋楼,他们都投诉到我爸那边去了,说你们私藏大量的炸\药,又有自己的巡林员,万一壮大了,很危险。幸好你们之前捐了那么多的炮\弹,我爸对你印象很好,他们才没告状成功。”
红果没想到雷鸣还知道的不少,这是一次绝佳的游说机会,她道:“这事,还要麻烦你跟你父亲解释一下,是柬哥洞想要打通从公主岭、卡德林场到玉衡的运毒线,然后对我们栽赃陷害,绑架了我们的人,我们是为了救人,才不得不炸了柬哥洞的几个破房子。”
雷鸣:“我猜就是,这些做毒品生意的手段都很肮脏。”
“说实在话,我觉得这两个毒窟就是两个大毒瘤,对军方一点好处都没有。两个村落加起来有三百多号人,他们可能武器炸药不多,但是有钱啊,哪天他们要是支持某个师长造反,那麻烦不就更大了吗?”
雷鸣这人也很善良,他点头道:“我父亲一直都不赞同把制毒贩毒合法化,但因为军饷的问题没办法解决,只好睁只眼闭只眼,他也没办法。”
“他们每年交多少军饷?”
雷鸣轻声道:“利润的百分之三十,每年两百多万人民币。”
这在九十年代初期来说,确实不是一笔小数目。特别在是木得,那边物价低。
像卡德林场,因为经济林特别少,每年营收也才几万人民币,除去人工成本外,基本上是没有利润的,像今年这样,还得往里贴钱。
当然卡德林场的存在意义跟经济无关。
所以,正如雷鸣所说,要搞掉毒窟除非能证明他们造反。这需要长久的谋划,不能一蹴而就。
中午在院子里开了三桌,在西厢堂屋也开了一桌,总共四桌客人,雷鸣和桂英坐在一起,娟子看到了,很是郁闷。
她低声跟红果说:“雷鸣怎么跟桂英凑一块了?”
红果笑道:“我看他们挺合适的。”
娟子一听,不高兴了,当即挪了一个位置,自己一个人坐在了角落里。